寒云惊影

我有病,你有药吗?

 

【旬斗衍生】【鸟织/林织】再生花 番外 1

*这个番外……连西皮tag都不知道怎么打了…………


番外 1

 

第一次见到织部顺平的时候,雅之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撞鬼。三秒后又觉得自己这么想未免太搞笑,正常点应该是猜芹泽那家伙诈死现在“诈尸”才对。再仔细想想也不对,明明自己是亲自证实过芹泽死透了才走的。

最后看着织部顺平那毫不掩饰的促狭的笑容的时候,雅之才真的承认自己刚才一定是脑抽风。

为什么需要这么吃惊?自己不也是和大庭叶藏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么?

 

“欸……所以替芹泽获得真正有用情报的人,其实是你?一直以来你都是和阿叶两个交替在大庭家活动咯?喔!厉害厉害。”

顺平这么说着的时候,满脸毫无诚意地赞叹着,有多敷衍就有多敷衍,然后还状似穷极无聊似的咬着吸管往饮料里吹起了气泡。

雅之看着这张和芹泽有九分相似的脸,但是神态语调都一副故意惹人不快的样子,真是相当不自在。

再一次忘记了自己和叶藏这一项事实的雅之在心底满不在乎地感叹起世事的奇妙,他端着烟枪啜了一口:“真靠阿叶一个也太难为他了。”

 

顺平发出一声轻笑,一边托腮浅笑,一边用手捏着吸管拨弄起来:“世事真是很奇妙呢,你说是不是?说起来,你是怎么认识芹泽的?正好还为他所用?”

这一句让雅之心底已经不是不舒服了,他感觉有些刺痛,所以他不爽了。

雅之斜睨了过去,嘴角挽出轻佻的弧度,露出了一个带着锐利的漂亮笑容,一边反手敲着自己的烟枪一边说:“说起来,你应该知道我自己本身就是情报源吧?所以相同的问题,我也想问问你,搞不好我们还能互相交流一下。”说着,他微微前倾身体,朝顺平那边靠近了过去,“你又是怎么认识鸟饲的?正好为他所用呢?还是心甘情愿被他所用?当然,我指的是各方面。”

 

看着顺平冷下来的面容,慢慢地沉淀出森然和阴郁,雅之就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

是嘛,这样就不像芹泽了啊,看上去还比较像鸟饲。

 

林诚司百无聊赖地坐在了这间奇怪的旅店的院落里,翘着二郎腿坐在矮凳上的姿势有点奇怪,他还歪着脑袋,托着腮,眼也不眨地看着那个硕大的“SEASIDE”的招牌。

这种深山老林,成天都不见有人,偶尔有车在外面的公路飞驰而过也只是留下了嘈杂的引擎声。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聊到可以看看天,看看地,然后开始数一下这天还剩下多少时间。

这种都不能归类到平淡的日子,他一呆就是大半年了。连林诚司自己都很好奇为什么自己能在这种无聊的地方呆这么久,而且……

 

“喂!闲人!林大少!不事生产吃白食也拜托你有点自觉?每次吃饭都要我三催四请的,你想怎样?!”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诚司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到了雅之一手甩着烟枪一手叉腰一副泼妇状。于是他很习惯地无视了。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和他讨厌的大庭叶藏长得七八分相像的龟田雅之。只是这货脸的确是长得漂亮了,可惜气质、行藏都和那位小少爷相差十万八千里。也幸好这样,自己才能容忍他,不然可能早就掐死一了百了了。

 

这大半年来,林诚司觉得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

例如,为什么这间奇怪的破旅店还没倒闭。

例如,明明就没有什么营业收入,究竟雅之的钱是哪里来的?

又例如……为什么直人留给自己的“遗产”会是龟田雅之和这间奇怪的破旅店?

 

虽然想不通,但是林诚司自己并没有察觉,在这里呆久了,他变得率性了很多,戾气也消褪了很多,而且心境也平静了很多。

 

雅之托着自己的手肘拗着姿势抽着自己的烟枪,默然地看着林诚司的背影,看他再次无视了自己,有些白痴似的微微抬起了头,也不知道放空着看向了哪里。

雅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说:“饭凉之前好自己滚进来,我不会等你的。”

 

说罢,雅之就完全不理会林诚司了。他知道,过不久,林诚司自己就会像游魂那样飘进来,因为只有在饭桌上,自己才会说起林诚司所不知道的芹泽直人。

 

在林诚司看着天空有薄云轻轻飘过的时候,他总觉得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自己……

他并没有将周遭一切放在心上,所以自然不会发现,雅之其实一直有在回头看着他的背影。

 

每次看到林诚司这样子的背影,雅之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芹泽跟他说过的。

 

“雅之,你知道么?我有个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小时候……总以为世界也就触目所见那么一方天地,来来去去还都是那么一些人和事,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只会和那位青梅竹马一起浑浑噩噩地长大,没什么存在价值,会被家族嫌弃的两个没用的人。大概一把年纪的时候,两个人还会坐在矮凳上发发呆就又一天了,想起来可能还没小时候的日子过得精彩。”

 

“不过……这样的未来……永远都不会有了……”

 

——

刚刚跟下属交代完需要注意的事项,因为一直说太多嗓子还有些干哑的高仓奏还没来得及对丸尾见缝插针的打趣反击个几句就被来电转移了注意力。

作为高仓奏的最佳拍档,一看高仓奏那眉峰的弧度,丸尾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丸尾抿了抿唇,用手头的文件拍了拍高仓奏的手臂:“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么?”

高仓奏点了点头,收好了手机,一脸严肃地大踏步往前走,只扔下一句:“鸟饲入院了。”

 

高仓奏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还抽空给叶藏打了个电话。

接到高仓奏的电话的时候,叶藏刚刚整理完书架。

 

“奏?”

“鸟饲入院了,可能会很晚,你不用特意等我。”

“……需要帮忙吗?”

“也好……你帮我到鸟饲家,替他收拾点日用品和衣服吧,后备钥匙在书桌的大抽屉里。你去鸟饲家和过来的时候都要小心,医院地址我等下用简讯发给你。”

“嗯。”

 

挂断电话之后,叶藏依照高仓奏说的,顺利找到了鸟饲家的钥匙。他走到窗边往外看,猜想或者自己应该带点吃的过去。

 

从听完医生的报告之后,高仓奏就一尊神像一样地坐在鸟饲床头等他醒过来。

 

鸟饲是在警署忽然倒下了,吓坏了他那一大群将他当成神一样来膜拜的下属。刚才还成群结队地围在这个说大不小的病房里,个个都担忧得要死要活,结果被高仓奏全赶走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现在上司入院了就不用干活了吗?警察可是拿着纳税人的钱的,当薪水小偷也未免太过分了一点。

 

高仓奏扫了一眼还在沉睡的鸟饲,这家伙本来看上去就很瘦弱,这大半年下来更加有点让人担心下一次体能测试他能不能过关的感觉了。

一想到刚才医生说的成因,高仓奏就给他下了“不能”的结论了。

 

之所以高仓奏会在第一时间收到通知,是因为如今无亲无故的鸟饲,在资料上,紧急联系人那栏填的是高仓奏的名字,而这还是高仓奏自己给填上去的。

 

在高仓奏双手环胸继续一尊神像一样端正地坐着,思考着应该在床上这家伙醒来之后要怎么和他好好谈一谈。

在他这么思索着的时候,时间悄悄流逝,而床上躺着的鸟饲也幽幽转醒了。

高仓奏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下就凝结在鸟饲身上,却见他睁开双眼,眨了眨又闭上,然后又睁开来,难得的一副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一样的呆样。

高仓奏摇了摇头,将床头的眼镜取过给他戴上,果然很快就反应过来的鸟饲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头微微一偏看了过来。

 

“感觉怎样?要喝点水不?”高仓奏问。

鸟饲张了张嘴,果然喉咙还是有点干,声音有些沙哑:“先扶我起来吧。”

高仓奏起来扶着鸟饲帮助他坐起来,然后才给他倒了杯水。

鸟饲喝过几口水之后,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清醒过来。

 

高仓奏看着他这么一副病弱到憔悴的模样,不由得正了正神色:“疲劳过度、肠胃都有慢性炎症的病根,还有点神经衰弱的迹象……你倒是告诉我,你想怎样?早死早超生?”

鸟饲似乎自己都有些意外,看向高仓奏的双眼稍微睁大了一点,尔后,他摇了摇头:“奏,我没有。我很认真、很珍惜地活着的。”

鸟饲转了转手中的水杯,目光凝视着杯中因此而出现的波纹:“他们都不在了,我怎么敢不好好地活着。”

 

——

叶藏用备用钥匙开了门,摸索着开了灯,入目的一室干净整洁却透着微妙的冰冷,倒和鸟饲本人一模一样。

叶藏自己倒是第一次来鸟饲家,想不到是这样的时机、这样的方式。他带着些许好奇和探究,不由自主地,目光就在屋内四处逡巡起来。

简约硬朗的风格,灯光却细心地选了暖黄,顿时就显得温馨了起来。可惜,虽然看上去干净整洁、井井有条的样子,却没有什么活人的气息的感觉,所以哪怕灯光效果透着温馨,却无法掩盖那孤寂感深重的冰冷。

 

叶藏转了一圈之后就满足了,这才开始办起了高仓奏拜托的“正事”。

经过长廊的时候,叶藏瞄了一眼书房,也没发现他想找的东西,等进入卧室,依然是没有发现。

鸟饲这家里,没有一丝一毫与芹泽或者顺平有关的东西,反而有些让叶藏蛮意外的东西摆放在床头。

 

床头柜上那些药瓶叶藏都认得,虽然不知道这和鸟饲进了医院有没有关系……

叶藏探出修长完美的手取起里面最多储备的一种,拎到了自己眼前转了一圈。

至少肯定,鸟饲一定睡得不怎么好。

 

——

明明觉得需要和鸟饲好好地谈一谈,但是等他真的清醒过来之后,高仓奏还是发现不知道该从何谈起。特别鸟饲说完刚才那句之后。

 

和平常一样,撇除掉“公事”之外就经常相顾无言的二人依旧安定地沉默着。

 

鸟饲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让自己就这么轻易地、早早地死去的。”

“你这句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高仓奏刻意上下扫视了他一回,提醒他,他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鸟饲忽然轻笑了一声,目光低垂着,一直盯着握在自己掌心之间的水杯的水面:“说件还算有趣的事情给你听吧。”

高仓奏轻轻挑眉,就撞上了鸟饲不知道何时从下往上斜睨过来的目光,就算隔着他那副深色的眼镜,高仓奏都能感到里面包含着一股奇诡的笑意。

“其实在顺平死后三个月,我收到了一份署名发件人是‘织部顺平’的快件。”

见高仓奏有些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鸟饲就笑得更明晰了。

“里面只有一封信,简单得只有一句话‘是我赢了’,署名的字体倒是很漂亮。”鸟饲一边说着,始终都带着淡淡的浅笑,“我仔细认真地核查过,的确是顺平的亲笔信。是他在大庭家那事件结束之前留给时多骏太郎,委托他在约定的时间寄给我。”

鸟饲说着,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顺平那家伙……”

 

高仓奏沉默着,眉头之间出现了深刻的纹路,他搁在大腿上的双手不禁握成了拳头,他只能这么聆听着,无法给出任何反应。

 

“奏,你知道么?”这么说着的鸟饲却没有将目光放到高仓奏身上,仿佛只是需要在这个时候用这句话做一个转折,“从那之后我就睡不好。睡着会做梦,梦中我发现自己分不清看到的那个背影究竟是直人还是顺平,然后就惊醒了。”

鸟饲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给自己肯定,捧起了杯子喝了口水:“惊醒之后就睡不着了,半夜三更的,脑子也不太受控制,老是会回想起各种各样的事情和画面。像是当年去认尸,在敛房看到姐姐的尸体的时候,还有直人的自杀现场啊……又例如顺平是怎样在我怀里毒发身亡的……”

 

“别说了。”高仓奏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打断他的话。

鸟饲却拍了拍他的手背,朝他摇了摇头:“我都说别担心我了。我有认真思考过的,睡不着不是个事,总得要好好休息,特别是我们当警察的,所以就算要借助药物也无所谓。我有很好地控制药量。”

鸟饲似乎被夜晚的医院这寂静的氛围感染了一样,又或者是因为还虚弱着,又或者是因为刚醒过来其实还没完全清明,又或者只是因为如今和自己相对而坐的是高仓奏……总之他就这样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在他们两个墓前那天,我在回想在火场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流泪。明明那时候我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不觉得心里有太多感受,可是你却说我在哭。那天我就总是在想这个事情。”

说完,鸟饲自己甩了甩头,一副说完就算,跳过不谈的样子。

他又露出那种浅淡的笑容看向了高仓奏:“说起来,顺平在临死前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似乎没说错,所以的确是他赢了呢。”

说罢,鸟饲垂下了头,目光柔和,神色温柔。

 

高仓奏握成拳头的双手越收越紧,神色如常,却始终保持着沉默,担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等确定鸟饲不再开口之后,他才伸手将鸟饲手中的水杯取走:“你还没完全恢复,再睡一会吧。”

鸟饲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在高仓奏的帮助下再次躺下:“你说得对,我应该趁这种机会好好地睡一个饱的。”

 

高仓奏推门而出的时候,发现叶藏已经到了,也不知道他来多久了。

叶藏双手提着一个环保袋,见到高仓奏出来就从墙身上起来站直朝他露出了微笑,并将东西递了过去。

高仓奏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伸手接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到的?”

“一会儿了吧。”叶藏伸手去拉他的衣摆,“你要吃点东西不?”

高仓奏透过门扉上的小窗户往病房里看了一眼:“也好,走吧。”

叶藏顺着他的目光,也朝里面看了一眼。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在床上躺着的鸟饲才睁开了双眼。

他歪着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想起,直人的东西他保留了很多,可是顺平的……就只有那一封只有一句话的信了。

 

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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