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斗衍生】天命 17
*再次爆了字数我终于写完段龙这部分了……【吐血
*写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傻……我决定放弃治疗了
*我还是要上天台静静……
*想看全文可以直接搜“糅合所见过的道法梗paro”
17
月正当空，月光柔和而灿烂地照耀着，午夜的街道，杳无人烟。
林诚司摊开了双手，仿佛在最华丽的舞台上一般，丝毫不介意观众只有龙哉一个，就相当兴起地演起了独角戏：“结子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却相当厉害啊，不愧是北川贵一郎的得力爱将。北川虽然娶了掌门独女，但是如果没有结子相助，也不可能坐上掌门的位置。结子简直可以说是得他全心信任的心腹，其程度去到了……照看自己的外室这样子的工作都可以交给她。北川从头到尾都有透过结子关照着龙崎母子，当然也知道那位母亲的健康状况。恰好那群贪得无厌的老头子居然想染指禁忌，如果直接用门内的弟子做实验的话早晚都会曝露的，怎么办呢？这个时候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的北川掌门只好深明大义、悲痛又无奈地献出自己的亲生儿子咯。那必须不是他和夫人生的那位太子爷了，那当然就是外面名不正言不顺死了也不可惜的私生子了。然后，从头到尾都一清二楚的结子也只好亲自去将从出生看着健康长大的龙崎郁夫接回来，再亲手将他交给那群妄想从禁忌之中获取长生不老真理的长老们了。”
林诚司瞟了龙哉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沉默着，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北川贵一郎这样子的老狐狸也会有这样全心信任的人呢……是不是他确信这个女人不会背叛自己呢？绝对不会的那种？一个女人又是为了什么可以为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有什么可以盲目到这个地步？”
林诚司满意地笑了，他看到龙哉瞳孔深处不可置信地扩散开来，就知道他肯定已经想明白了。
林诚司的笑声染上了愉悦：“那当然就只能是因为结子她深爱着北川贵一郎了。”
龙哉冷哼一声：“你废话说够了？”
林诚司还是用着那种仿佛宠纵后辈的表情朝龙哉摇了摇手指：“龙崎夫人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龙崎郁夫等于是结子养大的，而他又是她深爱的男人的儿子……你觉得这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你知道你自己是为什么会被结子收养么？”
有些话明明就不用说得很明白，但是林诚司偏喜欢赤裸裸地捅破那层很多人都不想捅破的薄纸。
“她收养的时候，正是你的小师弟最痛苦的时候，她于心有愧，心有不忍，但是她盲目地爱着北川那个男人，自然不可能倒他的台。这时你出现了……她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内疚才收养你，将你收入门下。你的师弟从头到尾都比你知道得多，也比你清楚得多啊……一直都是状况外的是你才对哦小龙哉。”
龙哉收刀回鞘，发出了一声不以为然的笑声，他带着嘲讽，仿佛在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林诚司：“终于说够了？说了这么多，你真的有办法救郁夫？”
虽然龙哉的表情有够让林诚司觉得手痒，但是光听他这一句，他就知道对方上钩了，所以他也大方地不跟他计较好了。
林诚司双手插到裤袋里，轻轻挑着眉毛看他：“结子临死托付，我要没有办法就不会站在你面前。不过……你真的要救你师弟？”
闻言，龙哉双眸不禁轻轻眯了起来。
林诚司动了动肩膀，松动了一下肩胛位置的筋骨，微仰起头：“结子对你很重要吧，无论她对你如何，或者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对你都不重要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为她报仇么？那何必托着个拖油瓶？让龙崎郁夫就这么死去吧，反正他也撑不了多久，他现在的状况是每一天睁开眼睛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吧。我没估错的话，他现在是每天都在恶化，都不知道哪天就睁不开眼了。反正也没多少时候了，让他就这么死去，你不就自由了？到时候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该怎么报仇就……”
林诚司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龙哉的刀尖正对准了他的咽喉，再多前进一厘米就要割破他的喉咙了。
看来刚才试探他的时候，他居然还藏了一手啊？还真是个小心思多得很的男人啊。
龙哉一脸漠然，双眼内甚至见不到一丝情绪波动：“我说了的吧，废话少说，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师弟。”
林诚司挑着眉，从裤袋里抽出双手高举，作了一个投降的姿势：“你师弟的灵魂虽然开始崩坏，但是还算发现得早，灵魂还是完整的，只要解决到他肉体上的问题就能阻止他的灵魂跟着崩坏。”
冰冷的刀锋已然贴上了自己颈项的皮肤。林诚司翻了个白眼：“年轻人真没耐性。听过脱胎换骨么？”
“所有条件我都已经替你准备好了，明天是十五月圆，月亮升到最高的时候，就是最佳的时刻。我想你也知道这不会是什么正道之法，不如说这也算是那群老头子想追求的长生不老之法之一。至于所需条件……你不如亲眼去看看。”
——
龙哉站在林诚司所指示的山洞内，看着面前的血池。
想不到这座城市之内也会有这样子的灵山，而这样子的灵山也会藏有这样子的阴脉。
本来是那么的人杰地灵，灵山秀水，适合各界修行，但是有正就有反，正因为适合修行，那过程中产生的众多负面能量自然会被所在地吸收。经过自然循环运行，会被这样子的福地消化掉。
而他现在所处的山洞里那血池所在之穴，就是这灵山福地储存负面能量的阴脉所在，在循环消化之前，所有吸收到的负面能量都会在此聚集。
而且血池之中……清晰地传来了冤死的、惨死的、枉死的各种各样的魂魄的凄厉呼喊，甚至……还有迷惘、茫然、恐惧、不知所措的生灵游荡在内。
如果不是有结界隔绝，就算是这样子的灵山福地都挡不住这一池子的怨气冲天。
龙哉皱了皱眉，他无法想象林诚司是怎么备齐这些条件的，但是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郁夫没有办法再等了，他没有办法接受不知道哪一天起来，郁夫就已经消散不存在于世，天地之间都不复存在……再拖下去，郁夫的灵魂就不能保持完整，那到时候就算找得到办法也没用。
他甚至想过，趁郁夫灵魂尚且完整的现在就杀了他，但是那会引来鬼差，他要留下郁夫的话就要与阴间为敌。他甚至还想过用生生地剥离郁夫的魂魄，再用别的游魂野鬼代替，看可不可以瞒过阴间，成功地偷天换日……
他想过很多，但是他都做不到，要他动手杀了郁夫他做不到，要他那么残忍地生剥郁夫的魂魄他也做不到……
而且让郁夫成为魂魄跟在自己身边终非长久之法。
龙哉咬了咬牙，开始拔出匕首划破手腕，将自己的血滴入带来的朱砂中，确定了足够的分量之后他才给自己上药止血。
将自己的血和朱砂勾兑均匀之后，他开始用蹲下身，沿着血池画起法阵来。
今晚子时是最佳时间，错过了，失败的几率会变高，不能犹豫了。
——
“方法我提供给你了，但是能不能成功就看你和你师弟了。你师弟必须要熬得过骨血被融化再重组的痛苦，不然也是白搭，就算他熬得过，你的功力不够的话，还是失败。本来就是一个成功几率不高的邪道之法啊~~不过就算成功了，违背常理而为的结果就是你师弟也会跟我一样哦，变成……脱离三生六道之外的怪物。”
郁夫，结子教导我们，要我们一定不能偏离正道，要堂堂正正做人，所以哪怕我翻查了那么多禁忌之法都不敢想真正地用在你身上……不然和门派那些老人渣那样子有什么分别？
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我已经失去结子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哪怕会让你恨我，我都想你留在我身边……
顺平忽然起身朝沉默停顿的龙崎走去，他抽走了他手中的牛奶：“别喝了，明明就尝不到一点味道。”
龙崎有些茫然地仰头看他，见到他双眸内的哀恻不由得有些感激地笑了笑：“有味道的啊，记忆中的味道。”
说完，他伸手夺回了他自己亲手倒的牛奶，还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就算我现在不辨气味，尸气和血腥气我还是能闻得到；就算是尝不到味道，但是记忆中尝过的还是没有忘记啊……”
顺平冷冷地嘲笑了起来：“是吗？那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三十年之后呢？不如说，现在，时间对你有意义么？”
顺平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的龙崎：“段野龙哉现在在哪？”
龙崎淡淡地笑了起来，然而顺平却没有来地觉得一阵痛彻心扉。
一直沉默的花泽类忽然问了一句：“段野知道那是炼制尸兵的办法？“
“故事不是没说完么？”说完，龙崎好像是习惯了一样，还是低头抿了一口牛奶。
龙哉抬头看着山洞外的月亮，他看了看手表，然后见到月光缓缓地照射过来，已经晒到他所画的阵式边沿了。
龙哉连忙抱起郁夫，掀开覆在他身上的床单，露出了郁夫因为长期虚弱都瘦可见骨的赤裸身体。
郁夫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看向他：“阿龙……“
龙哉低头在他额头印上一吻：“熬过去郁夫，你可以的。“
郁夫点了点头。
龙哉这才扶着全身赤裸的郁夫，让他慢慢浸入血池中央。
才刚刚触碰到血池中的血水，那些血水就仿佛沸腾了起来一样翻滚着冒着泡，郁夫拧着眉咬着牙一声不哼地忍受着蚀骨之痛。
龙哉一边凝视着他，一边退回阵眼盘腿坐下。
月光开始慢慢移动，龙哉配合着月光移动的速度结印，直到月光正正地照射到血池上，阵式正式启动。
血池沸腾得更加厉害了，各种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郁夫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迅速褪去。
龙哉咬着牙关，强迫自己聚精会神。
整个过程已经启动，不能成功就是失败，他失败不起。现在，他作为阵柱也必须要撑住才行。
是成是败，四十九日之后见分晓。
顺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讶然地开口：“我记得恐山安娜说过，一般的尸兵没有自主意识，只是一件单纯的杀人机器，但是也比较容易消灭。要尸将级别才能保有自主意识，而且尸将可以操控尸兵，自然尸帅就是统率的最高点……但是炼制尸将或以上，就和铸造神兵利器一样，需要炼制的术者本人血祭……“
龙崎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点了点头，接着说——
第四十九天的时候，林诚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结界内。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林诚司……
正当龙哉惊异于最后阶段了，明明随时时间的推移，渐趋平静的血池，在这一刻居然激烈地朝郁夫反噬，连带他这个术者都受到影响。
见到郁夫已经变成了青白色、毫无生气的肤色，此刻被鲜血爬满，本来已经平静的五官再次被扭曲。
龙哉心中不由得一阵恐慌。
结界掠过一丝异样，龙哉一回头就见到悄然出现在角落里的林诚司。
然而不要说他现在作为阵柱无法动弹，由于受到反噬的影响，他连开口都很困难。
林诚司带着些许优雅站在角落，一脸的善解人意：“忘记告诉你的小龙哉，小郁夫这最后还一步还差一个条件啊。本来天时、地利都没问题了，差人和啊……月光作为介质凝聚了阴脉中的能力流入阵眼，在血池中形成漩涡，这部分需要术者引导和支撑，小龙哉你做得很好，到这一步也已经尘埃落定，不需要术者了。只是四十九个怨灵和骨血、四十九个生灵和骨血才提炼了这一血池，要平息这股怨气当然就需要献上害他们如此的术者进行血祭了……所以这最后一步，是差你自己哦，小龙哉。怎么样？现在你也可以强行解除阵式，本来小郁夫就是灰飞烟灭的命运，你现在弃他于不顾也没差，好歹能保住你自己一条小命。不然拖下去，你就要给他陪葬了哦。“
在血池中的郁夫动弹不得，但是感官清晰，他清楚地听到了林诚司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是他无法作声，只能默默地被汹涌而来的怨灵和生灵们噬咬，叫嚣着要让他粉身碎骨，同归于尽。
龙哉深深地看了池中的郁夫一眼。结子说的没错，人真的不能偏离正道……一念之差……是他害了郁夫……
龙哉回头朝林诚司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你盯上，但是你废话那么多，是不是因为曾经被最爱的人抛下了？“
林诚司的面容一瞬间扭曲了起来。
龙哉一笑：“猜中了。“
话音刚落，他旋身就跳进了血池之中。
结界内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血池内发出了一阵烧制石灰的声响，转眼之间，龙哉偌大一个人就不见踪影了。
血池一阵汹涌翻滚，没一会儿就平静下来了，仿佛龙哉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林诚司有些急切地走到池边，而池中的郁夫倏然睁开了双眼看向了他。
一双血红的大眼，木然地看着池边的林诚司，血泪缓缓地从他眼眶中滑下。
林诚司不由得看得有点着迷，旋即愉悦地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小郁夫！要我帮你救你师兄的魂魄么？再迟一点，他的魂魄都要化为你的肉身之一了哦！“
看着顺平有些失魂落魄地开门上天台，花泽类想也不想地准备跟上，却被龙崎叫住了。
“花泽先生？“
花泽类回头一看，只见龙崎带着淡然的笑容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仿佛刚才故事中惨烈的主角并不是他一样。
花泽类停下了脚步。
龙崎的笑容显得有些年长者的包容和体贴：“让织部他一个人上去吧，安吾和他曾经是挚友，想必二人有很多话需要说。而且……我也有些话想问你……“
花泽类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回头看了看，顺平已经不见踪影，定神一感受，知晓对方安然，他也不在意了。
花泽类正式回过身来，与龙崎面对面站着：“正好，有些事我也想问你。“
顺平一边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内容一边回想其中关于林诚司和大庭家的细节，但是他没办法静下心来，他甚至都没有跟龙崎确认他真正的来意就直奔天台了，因为这事的后续……因为石川安吾此刻在天台……
“林诚司的确保住了阿龙的魂魄，但是他却撕裂了他的魂魄……阿龙的三魂在林诚司手上，他放在自己胸腔的位置代替了心脏的空位……而阿龙的七魄……“
顺平推开天台的门的时候就见到支起一腿坐在天台围栏上的石川，夜风吹拂起他的额发。
察觉声响的石川转过头来看向来人，右眼还是顺平熟悉的那浅褐色的眼珠，带着一丝无名以状的忧郁，而左眼则是他之前只见过一次的……整个眼珠碧绿渗人，根本就称不上是眼珠，仿佛是被人挖去了眼珠之后再强行塞入了这可怕的碧绿珠子，而且上面布满了血红咒印，交互相连，压根看不到开始和结束。
石川平静地看着出现在天台的顺平：“你的脸上写满了愧疚，这明明不关你事。“
“阿龙的七魄被封在安吾的左眼里……这也是他产生异变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