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斗衍生】天命 06
06
顺平有些烦躁地握紧了双拳，然后轻微地砸了下鼠标，他终于忍不住，一个响指，就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的视线余光处那飘来飘去的各种物件终于跟着消失了。
顺平忍不住挽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被莫名砸下了地的花泽类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他讷讷地嘟囔着：“居然会有痛的感觉……实体化好厉害的样子……”
顺平扶着椅子转过身来看他，挂在他胸口处的一颗晶石闪着微光，仔细一看的话，能看到内里像是会流动一样：“你的鬼使入门学习究竟是学什么去了？”
花泽类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长臂一伸，捡过跟着散落在周围的书，继续翻阅：“问阿叶去啊。”
顺平只觉得额际爆出了青筋，他想踩死自己的鬼使，但是考虑到将来的实用性，他忍住了：“所以……咦？”
顺平忽然才发现，他弟弟不在家。他张望了一下，伸脚踢了踢躺地上的花泽类：“阿叶呢？”
花泽类继续翻页：“和高仓奏出去吃饭了。”
“啊……”顺平没有任何意义地发出单音，然后有些忧伤地托腮，“那我吃什么？”
“反正我不用吃。”
然后花泽类被砸了。
实体化……真的很厉害。摸着自己脑袋，感受到痛楚的花泽类如是想。
————
收伏了隧道凶灵之后，顺平就愉快地去向道明寺收取尾款了。
说道究竟花泽类的死是怎么一回事，顺平简单粗暴地总结为一句：他是帅死的。
在看到道明寺眉毛抽跳着，却忍着怒气不打他，顺平莫名地感觉到友谊的伟大，于是他端着咖啡继续说了下去。
大概……顺平用了这个词做开头，然后瞄了身边的花泽类一眼，才继续说——
因为修路而改变了回家的路线，因此经过了那隧道，因此被那女鬼看上了。
可能就是因为长得太帅，那女鬼一时半刻太痴迷，所以没有马上下手，只是默默地、每天都痴迷地看着路过自己地盘的花泽类。
发生这种情况也真是第一次见到，可能真的是像女鬼自己说的，她真的很爱花泽类。
但是，那隧道附近有着不少山头呢，大概就是有只初入尘世的狐狸精没头没脑地撞进了这种繁华都市不适应，就躲到那边去藏身。
结果不知道怎么也看上了花泽类吧。
感觉到威胁的女鬼终于是敌不过自己凶灵的本性，还是决定将人杀了据为己有，至于为什么要将花泽类带回去花泽财团的总部大楼再弄死，顺平耸了耸肩，表示也不知道。
按照那女鬼的凶性，大概是想要杀了花泽类之后将他的灵魂束缚在自己身边，而察觉了女鬼的意图的狐狸精也追了过去。
用顺平的说法是，结果是半斤对上八两，都没差，所以花泽类还是倒霉地挂了。
所幸的是，那狐狸精还是保住了花泽类的魂魄，至少没被带走。至于为什么要向花泽类吹狐烟让他不记得所有经过，看上去好像要替那女鬼掩饰罪行一样……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顺平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花泽类很帅，一下子惹到了两只，但是大概是流年不利，正好撞上时运不济的时候，所以一不小心就死了。
奇异地，道明寺听完之后反而平静下来了。
道明寺只是平静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顺平瞥了花泽类一眼：“回魂夜吧。“
与道明寺分别之后，花泽类异常地安静，顺平也没理他，只是想着这笔钱要怎么花。
良久，花泽类才说：“我有这么倒霉么？“
顺平看了他一眼：“人倒霉起来是想不出那么倒霉的，有很多事情是因果循环，你也不会知道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你欠过那女鬼什么，又或者欠过那狐狸精什么，又或者……她们欠过你什么……“
花泽类：“这是你们修道之人的体悟？“
顺平耸了耸肩：“你说是，就算是吧。“
“我一定要见阿司么？“花泽类的目光里隐隐藏着逃避。
顺平并没有错过这一丝情绪，所以他语气强硬：“一定要，这不止是因为委托，还是为了你自己。“
花泽类有些吃惊地看着顺平，但是顺平只是给他留了个背影，并没有停下脚步。
然而让顺平烦心的事情不止花泽类一个，还有高仓奏这货。
在25岁生日之前，他总算找到了叶藏命定之人，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人对叶藏的命劫有什么帮助，但是母亲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而且既然是注定了的宿命姻缘，那也应该非常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吧？
如果对方是个女人的话，顺平就觉得那肯定是这样的了，奈何高仓奏是个男人……
胎记，时辰八字都对上了，绝对是高仓奏，没有弄错。
顺平只想说，他妈妈没有告诉过他……会是个男人。
然后他又应该怎么跟高仓奏说？总不能直接跟对方说，你和我弟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了，你们在一起吧！
每每想到这，顺平都忍不住露出了深沉的表情。
还没想到要怎么解决高仓奏那边，花泽类的回魂夜就先到了，顺平如约带着花泽类去见道明寺。
替道明寺开过眼之后，顺平就离去，将空间留给那对挚友去了。
等待的时间也不是那么难过，顺平想着如果能有钞票给他数就更快过了。他并不知道道明寺会和花泽类说什么，或者花泽类会和道明寺说什么，反正是道明寺率先走了过来，居然还对他说让他记得出席花泽类的出殡礼。顺平挑了挑眉，说着自己可没钱封帛金。大概是见过了挚友，道明寺居然心情还不错，只是对他说，重点是记得要带花泽类过去。
所以重点是要让死者本人看自己出殡？顺平愣了愣，旋即想到了原因，然后点了点头。
道明寺离去之后，顺平见花泽类还没出现，就走过去找他了。
花泽类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眶有些发红，听到顺平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看：“阿司是不是叫你要带我去我的出殡？“
顺平歪了歪头：“我想，你自己应该最明白是什么原因？我再说一次，你已经死了，这就是现实。“
花泽类低下了头，顺平只看到他的刘海覆下了下来，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高仓奏被女鬼所伤的伤口，不能小觑，尸气和鬼气一个都不能留下，必须清除干净。
顺平想着，好歹对方都是因为想要救自己才被伤的，自己总要负责到底……加上是弟弟的命定之人，弟弟能不能顺利度过命劫还得靠他……就不收对方钱好了。
也抱着“迟早要解决”这一个想法，顺平按响了高仓奏家的门铃。
开门高仓奏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
顺平挑了挑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我就是怎么知道你的住址的。”
高仓奏眉头一皱：“不可能。”
顺平推开了他，径自朝他屋里进去：“没有不可能，只要有你的东西，我就能找到你。”
高仓奏关门跟上他的脚步，闻言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肩膀，一脸凝重：“你这是违法的。”
顺平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检查着伤口的时候，高仓奏忍不住问：“花泽类……会怎么样？”
顺平抬眼瞅了他一眼：“这算是关心案件中的死者？”
高仓奏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应该说是……叫做有一面之缘？”
顺平忍不住笑了一下，确认他的伤口没有任何残留之后，他神色凝重地看着高仓奏。
察觉到他的变化，高仓奏也禁不住认真了起来：“还有事？”
顺平看着高仓奏好一会，撇开性别这一项不说，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接触得还算深刻，中肯地说，高仓奏还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人，叶藏的命定之人是他，也应该算是福分了。
顺平一咬牙，还是决定说了：“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过程意外的顺利，顺利得顺平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甚至都不敢全部说了，只能含糊其辞地说叶藏在25岁生日之前需要他的陪伴，说多了他都觉得自己扯谈。
所以……高仓奏为什么会一脸认真地答应下来的？
——
“都亲身经历过跟你一起去抓鬼这种事情了，你的那个世界或者真的还有很多你没有办法说明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又或者你弟弟需要我的帮忙，只要我力所能及，我就不会拒绝。”
“为什么？你有权利拒绝啊。”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么？帮助朋友，很正常吧？再说，只是多陪陪阿叶而已，跟保护重要证人也差不了多少。”
——
朋友吗？
虽然顺利地解决了一件事情，但是顺平却没有舒一口气的感觉。
毕竟，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他可以做到的就只有先将预定条件集齐。
坦诚地说，叶藏的命定之人是高仓奏，实在是太好了。
顺平此刻才有点心境开朗的感觉，毕竟是朋友的话，他也允诺了高仓奏，只要有需要，他可以不收钱帮忙。
花泽类自己出殡那天，有不少媒体大肆报道。
其实从花泽类的离奇死亡的消息公开以来，各界都相当震动，只是花泽类自己是绝对不会看，顺平更加不会理，叶藏也没兴趣，唯一关事的高仓奏又不会刻意说，所以与事者们之间倒是相当平静。
虽然外界对此的说法一点都不重要，但是这些却会影响到还在生的人。
大概是想要花泽类察觉到这一点，道明寺才会要求顺平一定要带花泽类出席这个出殡仪式。
真正地到了现场的时候，顺平才真实地体会到那种惨烈的情状。
他悄悄地将自己藏到角落里，看着身边被自己强制带过来的花泽类，心想，想不到道明寺看上去是那样，但是心思还是蛮细腻的。
顺平悄悄地观察着花泽类，看他看着自己的父母、挚友、大概还有曾经憧憬的人或者曾经喜欢的女人……为着自己的死亡而哭泣和哀痛。
顺平仰了仰头，想着这样子其实还挺残忍的，但是该说道明寺不愧是花泽类的挚友？花泽类一直都不怎么愿意直面自己已经往生的事实，或者也只有这样子下一服猛药，才能让他真正地去面对，然后才能做到了无牵挂。
仪式结束之后，顺平并没有离去，因为花泽类在他隔壁哭着呢。
哭吧，哭完了，就去轮回转世吧。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结果，花泽类居然被拒绝入境了！
选了个良辰吉日准备送走花泽类，上来的鬼差居然翻了下记录，说花泽类不符合入境条件就走了！
气得顺平差点没犯禁追着那些鬼差来打。
哪里不符合入境条件也要说清楚才走啊！
剩下花泽类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顺平只觉得更来气了。
在犯禁强行拖鬼差出来说明和还是犯禁干脆送花泽类一箭一了百了之间徘徊了很久的顺平，被自家弟弟说服了。
在叶藏翻出母亲留下的手札中关于“鬼使”的那一部分的时候，顺平感觉到哥哥的尊严再一次受到挑战，因为他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在叶藏论述了关于“鬼使”的一百零八个好处之后，顺平动心了。
叶藏笑说：“反正你又拗不过地下那些公职人员，原因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啦，总不能放任类他不管，你就收了他吧。”
顺平终于点头了，决定和花泽类缔结契约，让他成为自己的鬼使，看在貌似可以省不少钱的份上。
然后在凭依物这个问题上，一人一鬼又差点要就此决裂。
一口气还没下去的顺平故意将灵符折成了网络上流行的猥琐鹤的形象，感觉到恶意的花泽类面对这个即将要成为自己主人的天师一脸冷然地拒绝了。
一人一鬼对峙着的时候，叶藏只好出来打圆场，叶藏告诉花泽类，缔结契约之后，灵符只是他的灵介，他的本体其实是储存在他哥现在胸口上多出来的那颗黑曜石上。
叶藏偷偷告诉花泽类，那颗黑曜石是他哥精心选择的，因为算是他以后的居所了，所以不能大意。
看出花泽类表情放松下来之后，叶藏就没将后半句告诉他，因为二者缔结契约之后等于是花泽类住在顺平身上，真正的灵介是那颗黑曜石才对，为了自己舒服一点，顺平当然是要挑最好的，那灵符只是折射物而已。
总之，二者顺利缔结了契约，莫名其妙地被拒绝入境的花泽类暂时被收归到了顺平名下，成为了他的专用鬼使。
——
终于决定出门觅食的顺平，一打开门就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来人身段高大，短发，刘海是精心打理过的卷发，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一身自带的精英气场让人不容忽视。原来还盯着手上的名片，察觉到门忽然打开也吓了一跳，他抬眼看向了顺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是……织部顺平？”
顺平挑了挑眉：“我是，请问有何贵干？”
确定了人之后，来人整了整衣领，神色傲然地开口：“我是日向彻，是高仓奏介绍的，听说你可以解决各种……奇怪的事情？”
嗯，有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