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式七年前,不完全的书和剧结合,大概觉得哪个好用哪个带感就搓匀称一点【喂
*片段灭文法【。不长
片段-2
张启山在扫地。
张启山在擦桌子。
张启山在认真摆货。
齐铁嘴双腿往摇凳上一搁,就整个人摊到安乐椅上随风飘摇。
他晃呀晃,一边逗着手边的画眉鸟,小小年纪,全都是老头子爱好。
一边晃,一边逗鸟,然后悄悄关注张启山。
——“那我问你,你有纹身的不?”——
张启山答曰,有的。
纹了什么啊?能看吗?
可以,齐爷自己看吧。
……真不要叫我齐爷了,感觉忒折福……
然后这张启山挑起半边眉毛,点了点头,似是而非的,紧接着当着齐铁嘴的面就脱起衣服来,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的。
齐铁嘴心想如果我这时候双手捂脸大叫你干嘛……会不会有点太怂?
只是没等他内心纠结完,张启山已经脱好了。
齐铁嘴这脸色就有点为难,这天气嘛说冷也不是暖,里面还躺了一个发热的,现在这个光着膀子也不怕一起倒下。
张启山说:“借用一下热水和毛巾可以吗?”
嗯?齐铁嘴觉得这就有点儿意思了,横竖小满在忙也不差这些,招呼着就让小满将东西顺道送过来。
二人面对面坐着,这饭还吃到一半呢,旁边就多了蒸汽腾腾的热水一大盆了。
就见张启山拧了拧帕子,觉得温度似乎差不多,居然就递过去给齐铁嘴了。
齐铁嘴睁圆了双眼,惊讶得微微张着嘴,甚至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自己进行再确认。
张启山貌似特别温良地笑了开来,点了点头。
齐铁嘴没来由就有点想往后退,不过他忍住了,这里可是自己家哪!
带着一丝疑惑,他接过了帕子。
那边张启山就伸手拉过他的手腕,让他拿着帕子给擦拭上他的左肩。
齐铁嘴吃了一惊正要缩手,却见帕子接触的地方出现了图案,他顿时明白过来了,抬眼朝张启山看去。
张启山笑着,给他比划了一下身上的大概位置。
齐铁嘴懂了,就拿着帕子给擦拭起来,中途还拧水三次,怕温度不够。
慢慢地,完整的纹身图腾就出现在齐铁嘴眼里了。
张启山双手搁在膝盖上,挺直了腰背,端正又坦然。
齐铁嘴内心啧啧称奇,绕着张启山仔细地端详了起来,他还真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那栩栩如生的奇兽。
于是他又抬眼看向了张启山,张启山淡然浅笑,一副“请便”的样子耸了耸肩。
那齐铁嘴当然也不客气,就摸上去了,触手那热度让人有点觉得偏高了,但是扛不住他被那纹身所吸引,顺着奇兽的翅膀拂过。
纹身初现为黑色,渐而变成了如斯鲜红……
齐铁嘴沉思了起来,喃喃自语:“朱砂……和着鸽子血么……”
这一出声,就把自己给惊醒了。
齐铁嘴有些紧张地收回了手,轻咳了一声以作掩饰:“罢了,我好人做到底,你和你弟就暂且留下呗,只不过……”他回过身去,与张启山面对面,一脸严肃,“真不要叫我齐爷了,你一叫我就想发抖。”
张启山似乎也很默契地跟着忽略他的低声自语,捞过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但是……”
“欸。”齐铁嘴一伸手,用手势打断了对方,“那你跟外面的人一样,叫八爷就好。”
“哦,八爷。”张启山一脸打趣似的低下头给扣上盘扣,但是也没开口问为什么。
——
就这样,张启山留了下来。
不过齐铁嘴心想,哎了个喂,哪有普通人家随随便便用什么朱砂和鸽子血在身上纹了只穷奇啊,啧。
于是他看了看时辰,就撂下自己的宝贝鸟儿,背着个手,连行藏都跟个小老头似的,丢下句“我出去一下”就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齐铁嘴在约定地点等了一小会,就听有些猥琐的“嘶嘶”声响了起来。
他一皱眉,撇了撇嘴,循声寻去,就见一个行藏闪缩的年轻人探出了半个头来,正是吴老狗怀揣着三寸钉鬼鬼祟祟地躲在小巷的角落里。
齐铁嘴摇了摇头走了过去:“我说你呀,干嘛搞得跟做贼一样啊?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吴老狗马上就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小声点!!被发现了怎么办?!”
见他那神色慌张、左顾右盼的样子,齐铁嘴的目光着意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笑着摇了摇头:“又惹着了霍家姑娘啦?”
“嘘!嘘!嘘!”吴老狗连忙示意他噤声,也不拖拉,赶忙把小纸条塞到了他手里,“你想查的都在这里啊,我走了,别说见过我!”
齐铁嘴目送他离去,又禁不住哂笑着摇了摇头。
这儿女之情啊……所以说咯,仙人独行有什么不好?
他一边背过身往来时方向走,一边细看起吴老狗因为欠他人情不得不帮忙查出来的情报。
——
晚上,小满摆好了饭菜,就被齐铁嘴先打发去了顾好病人。
剩下张启山和齐铁嘴二人的时候,齐铁嘴朝张启山比了个请的手势才起筷。
张启山自然地察觉到有异,不过敌不动,自然我不动了。
席间,齐铁嘴开始唠嗑了起来,不着边际的,都是些生活琐事,期间还给张启山殷勤布菜起来。
那盛情,那殷切劲儿,张启山心里轻叹,就有那么些忍俊不禁了:“八爷,有话不妨直说。”
“哦……”齐铁嘴倒是挺意味深长的,他放下了碗筷,很是那么一回事地长叹一声,“启山兄,这长沙城里外也就稍微给了几分薄面,才叫了这么一声八爷,其实我真没啥本事,就是个靠张嘴混口饭吃的……何劳你这大好前途的军爷用这么迂回的方法来接近我啊?”
张启山倒是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反而双眸中迸发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欣赏。他那副淡定自若的浅笑,倒是显得十足的成胸在竹。
但见他抱拳作揖:“既然八爷直接,那张某也自然开门见山。首先,为我这么‘迂回’的方式致歉,现在我就以茶代酒,向八爷你谢罪了。”
说罢,他提壶给齐铁嘴亲自斟茶,然后双手奉上。
齐铁嘴受宠若惊,连声哎哎,让他快别这样。
只是张启山这与其说是坚持,不如说是强势,齐铁嘴有意将话都说开,心里也不算特别介怀,就将茶接过喝了:“你呀,也不用真让你弟发热啊。”
“啊,这个倒真是凑巧,正好让我想到这个法子来。
听张启山话中有话,齐铁嘴自然静待下文了。
果见张启山这停顿也是观察他的反应,见他如斯便续道:“用这样的方式,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试探和测试,这么说,八爷觉得如何?“
齐铁嘴才嘶了一声,那头张启山却挥手截住了他的话头。
“长沙九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里外这九门提督都让人敬畏,连官家也甚为忌惮。我有抱负想要实现,是想要求得八爷相助……起先的确如此,但是如今,这都是其次了,我现下只是真心想要结交八爷你这样一位朋友。“
齐铁嘴一脸的不置可否,还将双手揣到袖子里:“启山兄这就言重了。交朋友呢,都是缘分,有缘皆为朋友,我齐铁嘴无任欢迎……只是,启山兄落脚长沙不久,选择了从军,这么快爬到这个位置已经相当本事了,哪里需要我这样一个市井算子啊?再说了,这长沙九门之中,比我厉害的人多去了。“
“八爷过谦了。“张启山按着他的肩膀轻拍了两下,又提壶给他添茶,”实不相瞒,我的确是从北边避难而来,路上遇到一位老者,他给我指点了一二,我这才知道了齐铁嘴齐八爷的名头。“
啊……师父他老人啊……还真是很好的提携啊……
齐铁嘴想仔细一点都禁不住内心翻白眼的冲动,他顿时就垮下了肩膀,满脸为难:“启山兄啊,厉害的是我师父,不是我,我真的……真的就是个学艺不精的市井算子,何德何能让你这般看得起,还花这么多心思……来交朋友……“
张启山将添满新茶的杯子推到他面前,一手撑在桌沿上,歪着头瞅了过去:“八爷,你实在不需过谦,正因着我这番迂回,我才更确信,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齐铁嘴觉得自己最不会应付就是这种不听人说话的类型了,他长叹一声,看着自己面前这杯茶,硬是喝不下去。
他抿了抿唇,目光对上张启山的:“我……我真的不能替你做什么……我真的就是一个算子而已。“
张启山倒抬手撑着下巴,将事情说开来之后,大有完形毕露的趋势:“既然你是算子,那就帮我算上一算呗。“
齐铁嘴眯了眯眼:“你要算什么?“
“算命。“张启山目光如炬。
二人无语相互凝视了好一会。
齐铁嘴忽然站了起来,直直地走到自己的案桌后拉开抽屉将一个精巧的铁算盘取了出来,又走了回去。
他将算盘放到了张启山眼前:“你看这是什么?“
张启山眉头轻动:“铁算盘啊。“
“你知道铁算盘的寓意么?“
“铁盘神算?“
“对!“齐铁嘴咧嘴笑得灿烂,”你说得太对了,而现在呢,这个算盘我还拨不动。“
“嗯哼?“张启山挑眉。
齐铁嘴重新执起自己的碗筷:“再有,我齐家组训之一,有纹身姓张的,不算。“
张启山顿即沉声笑了起来,实在有点忍不住,连肩膀都抽动了起来。
齐铁嘴微微昂起了下巴:“所以呢,并不是我不想帮你算,是不能算。现在嘛……吃饭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