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惊影

*啊，写完啦

*杉田和肉村居然也出现在地府组了，我好不淡定

*好了，我继续玩儿游戏去了【。

雅之虽然听了维托的跟了上去，却发现林诚司站在车旁边，驾驶座的车门都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钻进去，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是在跟谁联系，手指动得飞快。

大概是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突然就回头看过来了，眯着眼，带着少许嘲弄，眼神很凶。

 

雅之就停下了脚步，就站在车库近大厅连接口的角落里，理了理表情，朝林诚司灿然一笑。

之间林诚司冷哼一声，相当不屑地回过头去，就钻进了他的兰博坚尼，一踩油门就绝尘而去。

 

雅之被尾气熏了一下，皱了皱眉，正想是不是要跟着开辆车吊上去啊？

可是明天还要上班啊，唉，好累，今晚想早点睡，人老了真是不中用……

正想着他一回神，就看到维托站在门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二人无言地对峙了一会儿，雅之才咽了口口水：“咳，我……我追上去看看？”

 

林诚司一路上都有在留意中央后视镜，直到看到某辆熟悉的骚包酒红色的保时捷他那张臭得要死的脸才稍微放松了下来，然后猛踩油门。

后面吊着他尾的雅之老怕他又突然车祸，真特别想提醒他，不年轻了，不要随随便便就搞个人身意外出来，分分钟真的横着躺下去再也起不来的啦！

不过他也没其他办法，都开着车，打电话不好，估计打了过去也不会接，随便了，先跟着吧。

 

路线很熟。

也是，怎么可能不熟？早几年去得不能更多。

这会儿，段野那店反而变成了他们这群人难得相聚的地方。

雅之把控着方向盘有些出神，最近都很难凑齐人，有段时间没去了吧，偶尔能约到一块的也只有那么几个，都不特意挑时间了，即兴顺便就是了。

而他生意上的应酬也不在这些玩场，那些大老板们讲究着呢，又要玩又要面子，整一个的又装又立。

翻开名片本，都有特别分类出来的，这些高级会所、星级酒店的经理们给的名片们。

 

段野也是能耐得很，这场子十年了还能保持着这么高人气。客人虽然一批一批的换，但是却总能泡到优质熟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高质量客源，难怪能屹立不倒。

十年人事几番新，段野这里当然是装修过了，格局布置，凸显的主题也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雅之不远不近地跟在林诚司后面进来，门口泊车的好歹还认得他，总算没傻乎乎地跑上来拦人，索性雅之也有心情周围看看，留意一下段野现在的经营状况和手段。

有个大型度假村最近有意向找林氏入股，规划里就包含了很多娱乐的部分，说不定可以找段野来当当顾问啊，不过段野这边是玩场，跟那边的定位应该不一样……

 

雅之脑子里开始思索起公事来，一时也出了神，没怎么留意四周。

等有人开口朝他搭讪的时候，他才发现走在前头的林诚司早就被年轻靓丽的男男女女包围起来了，那货到现在这个年纪依然有着莫大优势，毕竟脸和身材摆在那里呢。

上不上去赶人又是个问题了。

雅之就是觉得如今的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过于尴尬，所以索性眼不见为净，年轻时候的率性现在对于他的身份可是不合适了。

林诚司可以出花边新闻，但是他不可以了。万一给什么有心人给他弄了什么这样那样的新闻，可是会影响到企业形象，继而牵累股价啊……

 

雅之拧起了眉头，非常纠结。

不上去，他自己难受，上去，又会影响公司。

怎么办？

他兀自烦恼着，完全无视了搭讪失败的A，以及之后继续来搭讪的B和C。

 

等D和E，甚至F都出现的时候，雅之觉得隐约有阴影笼罩下来，抬眸一看，正是林诚司。

隐藏在昏暗不明的环境中，随着闪烁的彩光明明灭灭的一张阴狠的脸，垂着眼眸瞪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掐断自己的脖子了。

雅之喉结滚动了一下，满脑子只剩下问号。怎么回事？怎么又突然发作了？谁惹他了？

 

接到林诚司短信的时候段野就觉得眼皮在跳，分明是不祥之兆。

接报林诚司人来了的时候，他还真没想到，很久不见的龟田雅之也跟在后面。

结果就是他出来准备忽悠那个三十几都没长出心智这种东西来的大少爷的时候，看到林诚司已经伸手，一副马上就要将龟田雅之就地正法的样子。

顿时就像脚步回转，当什么事都没看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然而这里可是他的生意盘口……

 

所以当雅之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林诚司朝他伸手的时候，段野及时出现了。

段野一手勾上了林诚司的肩膀，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挡了回去：“哟，来啦？”然后也朝雅之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啊。”

雅之这才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展现了营业用微笑：“啊，好久不见。”

 

这又不知道哪儿又触怒了林诚司，他一言不发地、倏然挣脱了段野的柔性钳制，伸手一把就拽住了雅之的前襟，一用力就将人往上提拎了过来。

 

段野简直觉得今天自己一定是没看黄历了，他真想骂脏话，可是打开门做生意了，何况多少还是有点交情。

他只好连忙伸手够上了林诚司的手臂：“我给你们开房啊，急什么呢？”

 

——

那个晚上属于不欢而散。

 

林诚司没顺着段野的面子，反而一甩手，将两人都甩开，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话都没有一句。

雅之目瞪口呆了一阵，就很快地恢复过来了，反而是他决定留下来了，心想横竖自己都来了，跟段野初步谈一下，摸底一下意向，和他有没有接触过高端娱乐场所的事情。

 

段野忍不住侧目他，不过既然是有利可图的事情，他当然不拒绝了。

领着雅之往自己办公室去的时候，还听雅之问“你知不知道林诚司最近都是怎么回事啊？那么不正常？更年期？也太早了吧？！”

 

段野忍不住回头看了他好几眼。

偏偏雅之只是眨了眨眼：“我头发没乱啊，衣服乱了？不会是脸上有什么吧？”

 

我才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你这算是越老情商越低下吗？这二人究竟算是怎么回事？想闹到什么时候？问题是不要殃及无辜啊！

段野满心腹诽。

 

——

跑掉了的林诚司其实自己也很气，其实他也不是特别懂那一瞬间产生的情绪代表什么，但就是很生气。

最近都有点不正常，他发现自己对什么都提不起劲，起初跟段野吐槽，段野还说很正常，年纪大了。他也只好给段野竖个中指意思意思，大意就是本大爷才不像你家里有只凶悍的警察，你怂就怂不要赖年龄，不过太复杂他没说，给了段野个眼神让他自己意会。

即便这样，他也的确没办法扭转现状。

横竖哪里都无聊，他还不如回家打游戏。

渐渐，他发现自己居然在家呆得住了，以前那些坐不了一会儿的日子跟幻觉似的。

心里有点纳闷，又有点慌，后来嫌烦，就不管了。

 

在家的日子，才发现雅之那货都不在家。

一天不在，两天不在……时间一长，他就觉得有股子焦躁感，躁得浑身难受。

他又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当然去委屈龟田雅之就是了。

可是这一次，这股子情绪却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所以他觉得自己会找芹泽给他引荐那位设计师订做戒指一定是突然智障。

他肯定不是因为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躺在自己身边安睡的龟田雅之一时冲动的，也绝对不是记得什么劳什子的话说戒指比任何话语更能打动别人。

 

然而等真的确定了订做戒指之后，完事了他一个人下楼的时候，又总觉得……

觉得……

觉得……

 

然后林诚司踹了路边的垃圾桶。

 

——

段野不得不客观地觉得，这些年来的龟田雅之是越发吸引人眼球，大概是因为工作的洗练，出于工作的需要。

如今他依然是记忆中那个带点没品位和流里流气的小骗子，有时候甚至口没遮拦，就应该给他打个马赛克，一开始熟了就人来疯，但是现在坐在自己对面跟自己谈正经事的时候，这一举手一投足真的是十足架势……

感叹下，不愧是如今林氏真正的话事人？

所以这么能耐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就一直一直给林诚司免费付出的？

 

既然又是这么聪明玲珑的人，干嘛现在跟某条回路被彻底用浆糊封住了似的？

都十年了，拿分手当情趣来折腾的那对都不折腾了，这两个十年前就应该各行各路的人，在十年之间无数次都应该彻底两两相忘的家伙，既然都走到这个年头了，为什么又好像越走越回去了？

真是一个谜。

 

大概得出一个初步意向之后，雅之就满足了，毕竟他自己这边也只是一个意向罢了。

 

“抱歉，我其实不是想要八卦，不过你家那一位总跟生理期似的出现在我店里，颇有影响，出于这个缘故，我不得不问一下，你们现在……究竟属于什么情况？”段野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正在轻抿酒液的雅之闻言眨了眨眼：“啊？”

面对他这个反应，段野给了他一个摊手，一个耸肩，顺带挑了挑眉：“我相信这个问题我不是第一个问吧。”

 

言下之意，现在都没几个人知道你大姓“龟田”了，你就别装了。

 

“咦？”雅之面对段野给的这个反应也表示了一点儿惊异，然后摸着下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大概……还挺好的啊？林诚司这人喜怒无常，不管他就是了，他又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到时候顺着他的毛捋顺就行了。怎么？你们都觉得他最近实在很反常？可能真的是提早更年期……要不要给他安排个体检……”

 

说到后面，雅之都开始自己嘀咕起来了。

段野嘴角一抽，心想，你们两个没得救了。

 

——

毕竟在短时间内，雅之先后被旁敲侧击过，而且连维托都开始给他说话了，他不得不认真地再思考一下。

于是就抽多点时间留在家观察观察。

 

平日正常上班，偶尔林诚司会跟他回公司，大概也就盖个戳，坐不久他就会走的了。

下班就回家，吃饭，看会儿新闻，玩会儿游戏，之前也差不多，只是现在多了个林诚司，变得好像自己是陪他似的。

遇到要应酬的时候，还得事先跟对方打个招呼，雅之心想这应该就叫做报备吧。

 

太正常，正常得太平凡，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了多久似的。

这么平淡如水的日子里，雅之每每一个人的时候都觉得有点惊悚得瑟瑟发抖。

总觉得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啊……

 

就这样，在林诚司心情诡异地领回了自己订造的对戒的时候，雅之也觉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灭亡的了。

结果两个都有点做贼心虚的心情，你看着我和我看着你，都有点不是很对劲的感觉。

 

雅之先是一脸担忧，后来又是一脸难过，最后叹了口气：“你……你最近……是不是……”

林诚司绷着一张脸没说话，莫名地紧张起来。

 

“唉，你就坦白告诉我吧，你是不是得了绝症还是快死的那种？”雅之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口气问了出来。

林诚司没有回答，雅之深深地看着他，似乎觉得他是默认了，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林诚司一手就伸过来了，宽大的掌心能盖住他的额头，修长的手指能拿捏住他的脑袋。

骤然的施力，让他不由得呻吟出来。

 

林诚司阴森地开了口：“要是我快死了，你打算怎么样？”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另一手还抄在外套兜里，握紧了掌心那个丝绒盒子。

“额……”雅之居然迟疑了一下，林诚司那手劲就更大了，“啊，痛痛痛……痛啊……”

 

林诚司阴笑了一下：“回答啊，你打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啊？让你不要放弃治疗啊，坚持到最后一刻啊，真不行了，我会给你披麻戴孝守寡的！”这次雅之倒是麻溜地说了一串，“所以你真的快死了？”

他用力想要掰开林诚司的手，可惜完全抵不过对方的力气，只能从指缝之间看向对方的脸。

 

林诚司的视线和他的目光交汇了一下，不自觉地手就松开了：“你TM才快死了。”

雅之呼出了一口气：“就是吧，毕竟是祸害。哎，你放心，好人才短命，你一定长命百岁的。”

 

“拐着弯儿骂我？”话是这么说着，林诚司却在想自己真的是突然智障才搞了这么一对对戒！

雅之笑了：“怎么会呢？我哪敢啊~”

林诚司眯起了眼。

 

“咳……”雅之顿时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随即讨好地拉过他的手腕，“别说那些了，你最近是不是无聊了？还是不高兴了？哎，你跟我说啊，我给你找乐子啊，省得你成天在家把维托他们都吓坏了。”

他拉着林诚司进了屋，还给说了很多不知所云的东西，最后把人按到了沙发上。

“你坐着哈！”

 

林诚司也的确想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就盯着他的背影。

不一会，雅之就拿着个礼盒回来了，这种丝绒材质的……真眼熟，不过大小不一样？

 

才想着，雅之就在他脚边蹲了下来，那盒子“啪”一声打了开来，居然是一条纯金脚链，样式简洁得很，只是挂着一个同样纯金的小吊牌。

就见雅之取了出来，就拉起了他的裤管，就蹲在他脚边处，直接给他戴到左脚踝上：“吊牌是空白的，看你自己喜欢刻什么上去吧，留给你自己去捣鼓。我这礼物还不错吧？”

他手巧得很，一下子就给戴好了，完了，说着就仰起头来笑弯了眼，心里想着，这下子能安稳了吧，小爷我都哄人哄到这个份上了，啧啧。

 

一时间，林诚司居然没有反应。

过了一阵子，他才抬起了脚，低头看了看那脚链。

雅之还是蹲在他脚边，伸手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那吊牌：“我一开始想着送铂金，但是一想到你那头金发，还是送纯金的好了……现在一看，还是纯金的好啊。”

 

林诚司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搞得雅之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脑门上就被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

他“哎呀”了一声，下意识摸索是什么砸到他。

 

那边林诚司已经仗着腿长的优势走远了，很快人影都没有了。

雅之还有的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大少爷还是不满意吗？自己都这么做小伏低了，以前都是百试不爽啊……

手边终于摸到是什么砸到了他，捞起来一看，居然也是个丝绒盒子，而且这个大小……

 

雅之有些不可置信地打了开来，居然真的是戒指，而且还是对戒。

凭着他锤炼出来的毒辣眼光，他很快联想到某个设计师的风格……

咦？！

 

维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他显然也看到了那对戒指，就微微躬身：“少爷出门前，说这是给你的回礼。”

 

雅之手都有点抖了：“他……他果然是得了绝症吧……还是快死的那种吧……”

维托嘴角一抽：“少爷定期的体检报告不是都会提交给你的吗？”

“啊，是哦……啊！！！那你说他是什么意思？！”雅之一下子就蹦起来了。

维托面无表情：“还是请你自己亲口问他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也顾不上是不是失礼了。

简直是两智障……

 

留下雅之一个人捧着那对戒指在抓狂——

“他究竟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