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惊影

我有病,你有药吗?

 

【旬斗衍生】【鸟芹】宠冠后宫 09

*古风ABO,小私设,预警详见第一章

*还有一章=v=


09

 

战事一开,饶是诚一这么一贯有效率“有原则”到被史官满肚子腹诽昏君的皇帝也不得不认真办事。

 

直人看着一边吃着晚膳一边还在看折子的诚一,挣扎了好一阵,还是将碗筷放下了:“你就不能先好好吃完在看么?”

诚一抬起了眼,随即点了点头:“好。”

然后就收起了折子,招手让自己的内侍将折子收到另一边去了。

这么干脆反而让直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诚一笑了,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吃啊。”

直人觉得就是莫名给气着了:“如果真的是政务繁忙,你就不用特意来陪我用膳啊。”

“那可不行,见不到你我连折子都看不下去。”

这么多年了,直人还是觉得自己扛不住,脸上这发烫都是一阵一阵的,他只好又放下了碗筷。

 

于是皇帝也放下了碗筷了,直人心里忽然就是一凛。

 

不过诚一却只是朝他浅浅地微笑着,伸手拉过了他的手握在了掌心:“大部分的折子我都让你父亲和兄长先给看了,经他们筛选过才到我手里这堆急着处理的。目前的状况还不需要担心。”

直人却是听得心里发紧,甚至禁不住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掌:“这样不好吧,芹泽家……”

“直人。”诚一打断了他的话,“放宽心吧,芹泽家比你我所想的都还懂分寸。”

诚一松了手,重新执起了碗筷:“再迟些,可能就真的没时间陪你用膳了,到时候你可要主动点来给我送慰问品。”

直人只觉得眼眶一阵一阵地干涩起来,不过他也跟着重新执起碗筷:“那你可要事先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你带什么我就吃什么。”

 

帝后如此这般的家常话,这么多年了还是让内侍总监和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小薰感到心惊胆战,但是应该如何应对倒真也都习惯了。

 

直人其实觉得他的诚一哥哥有很多自己不懂的地方,可能一直都没懂过。

战事已起,皇帝身边的所有人自然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如果一直以来的反对势力只是蛰伏的话,随着战事的走势就是机遇了。

昔日的四皇子被遣出京,待在自己的封地上倒也安份,剩下的就是昔日的五皇子,如今的郡王还在京了……

 

直人有着自己的一番思量。

 

——

“你为什么不直接宣召你父兄进宫一叙?”顺平看着直人让自己转交的书信,认为直接进宫最多落人口实,这书信白纸黑字万一被截获,对“有心人”来说就是证据了吧。

直人摆了摆手:“你知道个啥。”

顺平嘴角一抽,捏着那封信晃了晃:“是哦,我不知道,皇后娘娘不明示我就罢工。”

直人端了个姿态出来,顺平视若无睹,无所畏惧。

 

直人扭开了头:“该避嫌就要避嫌啊。”

“父亲兄长要避嫌什么?”顺平这就不懂了,他自己还不是三天两头就回家拉着自家老头说着说那。

直人斜了他一眼:“不是那个的缘故,现在什么时候了,落人口实的风险远比所谓的截获证据大,白纸黑字算个啥,随随便便就能颠倒是非黑白,坐实了的会面可就多文章了。”

直人说到这份上,顺平哪还不懂,顿时他的表情也有点凝重了起来。自从高仓奏受封主帅出征,花泽类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忙些什么顺平自也知道不是自己好去问的,但是情势上气氛上的紧张倒是非常实在了。

 

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道坎么?

懂是一回事,可是顺平还是觉得自己紧张不起来,日子还不是那么过,转手将直人拜托自己转交芹泽典良的书信收好,他就又故态复萌,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直人,我问你,叶藏偷偷跑掉了是不是你的杰作?”

 

正在给顺平换上新茶的小薰被他这话里话外的用词和语气都给吓得手抖了一下。

不过顺平却很淡然地伸手稳稳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茶碗,目光依旧在直人身上,不带一下偏移。

 

就见如今贵为皇后的直人斜着脑袋扯起了一边嘴角,坏心地笑了一下。

跟未出阁之前带着顺平横行京城使坏的时候一模一样。

 

顺平挑了挑眉,用茶盖拨了拨茶叶才呷了一口清茶嘀咕了一句“叶藏喜欢高仓奏我怎么不知道”,随即放下了茶碗又问:“你策跑人家大庭家第一貌美的轻种准备干嘛啊。”

直人打了个哈欠,他最近变得容易犯困了:“你不如去问问大庭家?”

 

——

辗转一轮,直人的书信总算落到了亲兄手上。

芹泽典良怀里揣着这封亲笔信与父亲芹泽荣作在书房关门密谈了一个时辰。

 

翌日,芹泽典良给皇帝送毕折子之后,偶遇了给皇帝带了慰问品的皇后。

芹泽典良谨遵君臣之礼给皇后行了礼,皇后也与亲兄在长廊上闲聊了数句。

 

“父亲身体可还安康?”

“安康,劳皇后娘娘挂心。”

“那就好,陛下还有很多地方仰仗父亲和兄长你们恪守本分地为他分忧。”

“为陛下鞠躬尽瘁本就是臣等的荣幸,娘娘言重了。”

 

数日后,芹泽荣作低调地拜访了郡王府——昔日的五皇子。

五皇子在之前的皇位动荡之后虽然得以留京,不过也算是赋闲,只有封爵没有实质职务,总算他的三哥也没太为难他,让他帮着处理祭祀和宗室的事情。

 

如今的郡王爷面对芹泽荣作这位可以说是权倾朝野的相爷兼国丈到也丝毫没有逢迎之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怀揣着皇族应有的骄矜。

芹泽荣作倒也没有丝毫介怀,只是不卑不亢地给这位郡王转交了一张小纸条。

 

郡王带着一丝疑惑接过,展开一看,熟悉的字体跳入眼帘,只是三个字,瞬间让他鼻头一酸。

他又哪不知道自己能得今日之宽待还不是看在这一位的份上。

 

芹泽荣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辞了的,郡王就一个人捏着这张纸条木然地坐在正堂上许久许久,手心里的纸条都被渗出的汗水模糊掉了。

那字迹如斯坦荡,连一点点变化隐瞒都没有,没有署名,也足够表明身份。

 

只有三个字——你走罢。

来自他昔日曾经亲密无间的侍读,今昔尊荣盛宠一身的皇后娘娘——芹泽直人。

 

不久,郡王上奏他的皇帝兄长,称自己果然还是无心处理事务,想要周游全国,盼能录下游记以作国库文集档案之用。

皇帝挽留了一番,郡王心意已决,于是皇帝又嘉勉了一番就放人离去了,只要求这位弟弟每到一处能报个平安。

郡王自是千般应是。

 

西北战事起后半年,根据庭录和太医院的档案,由石末院判亲自诊断,确诊皇后有孕已三月。

原是举国喜事,但是帝后念及西北战事未平,只是一切从简,皇帝亲自嘱咐石末院判必须对皇后的安胎之事事必躬亲。

 

几乎在同时,深受皇后宠信的石末院判家的独子石末亮介在值班夜归的路上遇到拦路伸冤。

少年称兄长无辜受冤,替死于狱中。

亮介自是不敢随便替他伸冤,先是收容了少年,将事情前后了解一番后,先去与父亲相商。

石末院判让他悄然将此事告知大理寺卿石川安吾。

 

及后,大理寺重启此案调查,大理寺卿石川亲自督办,伸冤的少年被大理寺保护了起来,由于少年偏信石末亮介,为了方便调查,石川请旨借调亮介协同查办。

半月之后,案件真相水落石出,牵连甚广,连北川家都涉案其中。

 

“门人?”诚一以手支颊,轻声问道。

夜已深沉,石川却依旧在深宫之中:“不外乎就是姻亲裙带,欺上瞒下,犯下弥天大罪却妄图只手遮天,冤害无辜。地方上,官绅勾结,行此天理不容之事的正是仰仗是北川家的门人。”

“也就是说能连大理寺也瞒过,正是北川家中有人出力?”诚一的目光瞟向了面前的卷宗。

石川点了点头:“但却不是北川本家,所以为眠夜长梦多,大理寺审核未过,就将那可怜的替罪之人弄死在狱中。”

“想到此为止,直接结案么。”诚一沉吟了一会,“这卷宗留在朕这里吧,该怎么法办,看你怎么方便怎么来,北川家先不动。”

石川躬身行礼:“遵旨。”

 

——

战事未及一年,却因着高仓主帅守城不出而流言四起,连朝中都议论纷纷。

皇帝左右安抚,取了个平衡,但是对主帅的举动依旧充满质疑之声。

 

前朝之事亦让后宫难以安宁。

只是烦扰皇后之心的却非阵前主帅对战局判断之事。

 

算了算月份,看着自己的肚子,还有石末院判每日的耳提面戴,直人觉得想忘记自己快要临盘这事实真的很难。

没有子嗣的时候烦恼,有了子嗣也非常烦恼。

让他无比烦心的都是因为他面前这两样东西。

 

一份盖了大印的空白的黄绢圣旨,一份理应在皇帝手中紧握的能调兵遣将的虎符。

直人觉得自己又开始头痛,如果不是那人天天要用,他真怕连玉玺都在塞在他这里。

当时诚一的话被自己打断,自己言说,没有万一,但是诚一给他备下的这些就是以防万一。

万一局势生变,甚至去到无法转圜生死一线的地步,自己腹中的血脉,芹泽家的势力,以前眼前这两样东西,加上掌握京畿兵力的九门提督段野龙哉,足够能避免逼宫以及保证皇位顺利更迭。

 

因此,直人可完全不想看到这些东西。

荣光盛宠,他不在乎,芹泽家是否权倾天下,他也不在意。

他的父兄愿意这样如履薄冰……他还不乐意呢,如果不是因着他夫君的需要……

 

直人觉得自己一向很浅薄,奈何他的夫婿定要将最好的许他,也不问是不是他想要。

长叹一口气之后,他还是慎重到不能再慎重地将这两样东西收起。

 

随着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一向免了请安之礼的皇后倒是召见了四妃之首的小池氏。

小池是个中间种,是很早就跟在诚一身边的旧人了,直人还是芹泽家小少爷的时候就和他很熟了。

他也很清楚小池不是什么单纯的后院的人或者如今的宫妃,很早就替诚一暗地里处理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小池的忠诚心是毋庸置疑的,因此直人才在此时召见了他。

诚一为了他有各种各样的思量,自己为了诚一何尝又不是呢?

 

“小池,如果我过不了临盘那关……后宫里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直人说话的语调和出嫁之前别无二致。

一句话说得小池直接扑嗵一声跪在他面前。

直人叹了口气:“干嘛呢,起来啊,你对我,我对你,都不是外人啊。”

小池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是对陛下来说,您之外的人都是外人。”

直人无语。

 

直人临盆那天,因为前线战事胶着并无进展,一封带着似是而非的证据的密告被提呈,直指主帅高仓奏阵前通敌,故而一直守城不出,空耗国库。

深信这就是真相的谏官本着一腔热血激昂陈词,希望圣上能明察秋毫,及时拨乱反正。

以芹泽家为首的当然驳斥这是无稽之谈,谏官大有舌战群儒的架势,中间还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顿时吵成一团。

 

正当谏官直指芹泽家是否与之亦有勾结,而芹泽典良则斥之是无稽之谈,继而冷嘲热讽了一番,热血上脑的谏官大有不惜死谏之势,一头扑倒在御案之前呼天抢地起来。

这时内侍总监脸色一变急急赶到皇帝身边告之皇后临盆的消息,皇帝顿时色变。

只见他连忙起来就要丢下吵成一团的臣子去看他的皇后了,谏官有些目瞪口呆,一下又扑上前去了,痛心疾首地又陈词了一番。

 

皇帝冷冷一笑,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千古大义的死谏,你去死吧。

金口一口,绝无二话。

丢下那些嚎叫和死寂,皇帝直往坤宁宫赶去。

 

伴随太子诞下,皇帝也表明了对于主帅高仓奏的参奏的态度,简单得只有一句:朕信他,再有不明所以毫无凭证的诬奏者,斩立决。

 

西北平乱用了三年。

太子快要两岁的时候,高仓奏班师凯旋,龙心大悦,人未回京,圣旨已下,封大将军王。

 

岁月静好,一切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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