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惊影

我有病,你有药吗?

 

【旬斗衍生】【花织】续集 幕二

*啊……明天再捉虫_(:з」∠)_

*前文请看《连续剧》


幕二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

反正顺平也不会理会花泽类,自从跟自己说当他不存在之后,他就真的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每天该干嘛干嘛。

只是每一晚都能察觉到花泽类不是站在他床头就是蜷缩在他床脚真的有种灵异感,反正在他起床的时候,对方是绝对已经掩饰好了。

对方要和他玩这种小把戏,他也可以配合得完美地当不知道。

 

然而毕竟是多了一个人。

他也不知道花泽类每天都在干什么,只是自己每天回家都能见到他窝在阳台边上朝他挥手说“欢迎回来”。

第一天面对这种情景的时候,顺平愣在了原地,有种无法处理的感觉。

然而花泽类却像一直都和他这么过着似的,露出了一个浅笑:“怎么了?呆愣着干什么?不是应该说‘我回来了’么?”

当时顺平马上就后退一步,甩上门转身就走了。

他其实也没有走多远,只是一直在楼下绕着圈圈走,一边走一边抽着烟,一根接一根,完全没有停过。

就这么走了大半个晚上,一直拼命跟自己说不要在意、不要理他、不要放在心上、都过去了……

烟抽完了一包又一包,顺平终于是带着一身浓重的烟味再次打开自己的家门。

然而他家里却一片漆黑,顺平又一次愣住了。

花泽类像幽灵一样站在客厅里,一动也不动,从阳台洒进屋内的月光在他身上打下了浓重的阴影。

顺平察觉到花泽类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花泽类见他回来,上前了一步,从阴影中走出来,沐浴在月光之下。

顺平能看到他的眸光随着月光流动,他有种能听到沉入水底的水声的错觉。

“对不起……我不会再说了的……那句话,如果让你不舒服……我不会再说……”

像幽灵一般的低语,但是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顺平有种想哭的感觉,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心会因为这样子的花泽类而有种扭曲的疼痛感。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不是才跟自己说过要当一切都不存在么?那为什么会在意对方对自己说什么,又何须在意对方又会要做些什么?

他不期然地想起了梅田的话“你放得下了么”?

仿佛像是为了证明什么,顺平一边关上门一边脱鞋,一边状似不在意地说着:“我回来了。”

 

每天都会跟回家的顺平说着“欢迎回来”。花泽类是故意的。他想着,如果能让顺平慢慢习惯的话,他们的距离总归还是能重新拉近一点。

可是他没想到顺平的反应会那么大。

当他第一次说出口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就觉得心有些发疼,但是这也在预想之中,所以他笑着说了打趣的话。

但是他没有预料到顺平会露出那样子惊恐的表情,转身就逃走了。

他从阳台,能看到顺平其实一直在楼下绕着圈。

花泽类有些不知所措地返回了客厅,看着属于自己的物品散落在茶几和沙发上,还有部分缠在了顺平扔给他的被子里。

一时之间,他就这么呆愣着站在原地,没再动过了。

直到太阳下山,月亮高挂,他都没能回过神来,直到门再一次被打开。

他看到顺平回来了,那一刻他才能重新动起来。

门被打开,顺平再一次出现的时候,花泽类只觉得有种心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的感觉,原来如此在意另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子的吗……当初顺平也是这样子的吗?

因此,歉意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如果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会让顺平不舒服的话,他就不说了,想要拉近二者的距离还有很多的办法和时间。

所以当顺平那句迟来的“我回来了”传来的时候,花泽类感觉又是高兴又是心痛,这种像指尖被用力地划开一道口子的痛楚的感觉……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但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在顺平面前流泪。

 

他们就这样子看似相安无事地相处着。

花泽类并不知道顺平的心境发生了什么变化,即便他如何去观察,他也猜度不出来,本来他就不擅长去猜测别人的心思。

他不知道从那一晚之后,会回应着他“我回来了”的顺平这一个月又是怎样的心情。

他只是知道,他们比一个月前更像一对同居人。

他们会一起去超市购物,会一起尝试自己解决家里换灯泡的问题,会一起在饭后散散步,虽然并不会聊天,但是花泽类已经很满足。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花泽类察觉到自己这种想法的时候,都不禁有些觉得好笑,曾几何时自己会变得这么胆怯。

 

阖上笔记本电脑,花泽类看了看挂钟,时间似乎差不多了,顺平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

他起身将笔记本电脑收好,打算换套衣服,想想今晚大概要弄点什么。

可是他才刚脱了上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顺平比平时要早了一点回来。

花泽类回头看了过去,惯常地说着欢迎回来,但是今天的顺平却有点奇怪,从进门开始,顺平的视线就凝在他背上没有移开了。

顺着顺平的视线,花泽类才想起自己背上那道疤痕。然而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他语调柔和地开口问着顺平,问他今晚想吃些什么。

可是顺平却像着魔了一样,放下手中的所有东西就来到了他背后。

他感觉到顺平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划过他的疤痕,甚至带着轻微的颤抖。

花泽类并没有回过身去,他知道背上的疤痕是看上去有点吓人,那时候阿司他们都叫他除掉它,但是他却觉得留着也好,留着让自己记得……或者顺平也曾经有过那样的险境。

花泽类感觉到顺平的手指停驻在那疤痕上,他那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好好一个大少爷、大财团的总裁……哪里弄的这么可怕的伤痕在背上?”

 

花泽类想起五年前,顺平还了他戒指,头也不回地离去之后,自己一时半会根本没有办法振作起来,牧野和阿司他们陪在他身边却无能为力。

看不下去的阿司扯着他狠狠地打了一架,因为那一场淋漓尽致的殴斗,他总算能顺着爆发的情绪将和顺平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零零碎碎地说了出来。

脸上也好,身上也好都还有和阿司拳脚相加而留下的伤痕,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满脸泪痕,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向他那几个从小到大陪伴至今的好友。

沉默的僵局,终是身为女性的牧野率先打破。

也不知道是何时跟着也哭花了一张脸的牧野扔下一句“类你太过分了”就转身跑走了。

剩下阿司他们三个都沉默地看着他,花泽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其实想听别人骂他,或者来自好友们的责备会让他清醒一点。

结果,只有阿司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类你是笨蛋吗?”

是啊……自己一定是笨蛋……

不然怎么会以为会有个什么人能随随便便地住在自己心上十五年而自己还不觉得?不然他又怎么会认为自己其实并不爱那个总能清晰地回忆起他一颦一笑、一言一语的人?不然他又怎么会低估自己曾经对那个人的伤害而草率行动,反而让那个人再受一次伤害?

自己还可以做什么?花泽类并不知道。他想起了佐野泉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那时候离去的顺平都选择去了一些什么地方呢?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跟着获得的情报,沿着顺平当初去过的那些地方走一遍的花泽类终于能体会到当初顺平是怎样的心情。

而背上的伤痕,就是在这段旅程中发生的一次意外中留下的。

 

花泽类面对自己的问题,沉默着没有回答,但是顺平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虽然不知道牧野杉菜是怎么辗转获得他的联络方式的,关于花泽类背上这道伤痕的事情,是牧野告诉他的。

一开始他只是嗤之以鼻,花泽类做过些什么为什么说得好像要他来负责一样?他又没有强迫过他去做什么。

然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将花泽类现在住在他家的事情告诉了给那个鸡婆的中津秀一,结果对方给他来电话了。

被烦得想挂电话的顺平还是忍住了,看在是中津秀一的份上。

说道最后,电话那头的秀一叹了口气:“你这个人,一把年纪了,还是喜欢和自己过不去……花泽类五年前就找过我和泉了,虽然我不想告诉他,但是泉告诉了他……讲真,我还以为以他当时那种状态去那些地方会死的呢……简直和你当初一模一样……喂!不准挂我电话!”

毕竟这么多年知根知底,正准备真的挂电话的顺平被最后一句吼住了动作,他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到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可是秀一却忽然换了种语气,中津秀一这人一旦换上了认真的语气的话,还是相当强势的:“顺平……答案在你自己的心中,大家都不年轻了,看得开也好,看不开也好,光是你从未能忘记过他这一点就够了,不是吗?”

顺平还是猝然挂了电话。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从再见到花泽类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五年前回去,他能做到的只是从过去跳转到原地踏步而已,因为时间太长,花泽类早就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甚至是他灵魂的一部分……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从“花泽类”毕业,最好的结果只是再不相见,让时间带走这份悸动,哪怕可能需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然而花泽类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了。

 

当亲眼看到花泽类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的时候,顺平才明白秀一说的,也明白了牧野说起这件事时流露的感情。

一想到,花泽类可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顺平就觉得连活着的意义都不存在了。

所以原来自己的世界居然是构建在“花泽类”这个前提之上的么?

顺平嘲弄地笑出了声,随着笑声,泪水也时隔多年地汹涌落下,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掉落,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想哭得太大声,不想哭得太狼狈。

听到顺平的哭声的花泽类回过身来,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想替他擦拭泪水,却僵硬在半途,他怕又会像那句“欢迎回来”一样让对方不舒服。

可是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哭得如此悲凉,自己又怎能无动于衷?他还是伸手轻轻地擦拭着他的泪水。

“你究竟为什么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顺平一句低喃,瞬间让花泽类浑身一僵,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花泽类忍不住伸出双臂将哭泣中的顺平拥入怀中,他低头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他的颈项处。

顺平听到了几不可闻的抽气声,然后微凉的泪水一下子就浸湿了自己的后颈。

他抿紧了唇,禁不住抬手攀上了他的后背,却摸到了那狰狞的伤疤。

 

落日余晖洒进了屋内,泛着阵阵金光。

然而屋内的二人却在夕阳照射不到的地方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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